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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湖小说网 > 官场小说 > 绝境 作者:朱维坚 | 书号:43192 时间:2017/11/4 字数:19994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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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乌岭煤矿居住区依着一座漫漫隆起的山岗而建,北⾼南低。各种建筑和山岗的走向同步,越往北地势越⾼,各种建筑也越⾼大,质量越好,越往南地势越低,建筑也越低矮,质量也越差。在整个山岗的最北面、办公大楼的后边,有一幢特别的建筑。 这是个别墅式二层小楼,由一圈围墙严密地保护着,围墙的大门口,是一道电子 ![]() 这就是乌岭煤碳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子 ![]() 当然,这只是他在乌岭煤矿的家。他在县城还另有住宅楼,至于在全国有名的风景区和大城市乃至国外,还有多少类似的住宅就不得而知了。 夜已深,除了矿井下劳作的矿工,人们早已睡下。然而,此时此刻,在这幢建筑的內部却在上演一部怪异的活剧。 活剧在二楼的一间密室里进行。 密室的墙上,挂着一幅普通又不普通的画。说它普通,它只是一张普通的工笔国画,画上是三个古人,可能年代较为久远的关系,画面的颜⾊早已暗淡了光泽;说它不普通,是因为这样一副画,却装在一个精致的古香古⾊的庙宇式木框之內,画像的上方是三盏小小的心形红⾊长明灯,下面是三个小小的香炉,香炉內还燃着袅袅的香烛。画上三人气概不凡,中间靠前的慈眉善目,手捧一枚宝剑,左后边的红面长髯,凤眼蚕眉,手持青龙偃月刀,右后边的豹头环眼,燕颌虎须,手执丈八蛇矛。 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能猜出这三人是谁:刘备,关羽、张飞。三国时代的著名人物。 此时,在这张画的下面,跪着五个人。为首者四十多岁,短耝⾝材,表情虔诚,双手擎前,同样捧着燃烧的香烛,口中念念有词: “…我等弟兄五人,愿效先贤,义结金兰,共成大业,虽不同生,但愿同死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值此多事之秋,愿苍天体谅我等,多多佑护…” 其余四人呈扇形跪在后边,皆俯首垂目,一副虔诚模样。 誓毕,后边跪着的四人中站起一人,把一碗酒和一枚匕首捧到为首者面前,为首者一言不发,拿过匕首,往中指指肚上一划,顿时有鲜⾎涌出来,滴⼊酒碗中,因为光线较暗,⾎呈紫黑⾊。接着,另外三人如法炮制,最后,捧酒之人也同样划破中指,滴⾎⼊碗。这时,为首的车轴汉子接过酒碗,用刚刚割破的中指往酒中搅了一搅,脖颈一仰“咕咚”一声,猛喝一大口。酒碗传下去,经过五人之手后,已经滴酒不剩。几人这才立起⾝来,随着首领走出密室。 密室外面原来是个客厅,巧合的是,它正好有五张沙发,围着一张好象会议桌似的椭圆形茶几。五人走进来后,密室的门就变成了镶在墙上的一面大镜子。不知內情的,绝对看不出异常。 客厅的装璜很上档次,大理石地面,实木墙壁,⾼档酒柜,豪华吊灯。只是灯光较暗,窗上还蒙着厚厚的窗帘。几人落座后,又是刚才捧酒之人,沏上了五杯茶⽔。然后落座,此时,大家的目光都落到首领⾝上。 首领就是李子 ![]() 被称为老五的汉子就是黑胡茬。他听了这话猛地站了起来, ![]() ![]() 老二乔勇立刻回应:“大哥,老二我就是到死也忘不了过去的⽇子呀,当初,我们家吃不上喝不上,过年连件新⾐服都穿不上,还不是你把我带出来闯天下,才过上了今天的好⽇子。咱们一起走过的路更不能忘了,想当年,咱们在乌岭这块土地上经过多少风风雨雨啊,跟徐老疙瘩、唐小虎、老蒙古他们文的武的打了多少仗啊,我老弟把命都送了,就因为这条命,咱们叼住了徐老疙瘩,让他乖乖把矿井让给了咱们,滚出了乌岭…我兄弟虽然死了,可死得值。大哥你放心,我心里明⽩,没有你就没有我乔勇的今天,我永远是你的老二,这辈子是跟定你了!” 乔勇说完,老三也开口了,他是蒋福荣。他拉长声调说:“这个…我虽然是老三,可年头也不少了,当时,我哥哥还没当县长,只是矿山局的副局长。当年,我真是把脑袋掖在 ![]() ![]() ![]() 他的话有些微妙,既象是感慨当年,恭维李子 ![]() 下面,该老四和老五表态了。他们是尤子华和黑胡茬。轮理,该尤子华先说,可他却沉默不语,黑胡茬忍不住,抢先说起来。可能是有些 ![]() “这…大哥,二哥,三哥,我小黑子…不、当年我老五还小,没有赶上你们创业,可…可从今后,我是死心踏地跟上你们了,只要大哥发话,我…我啥事都敢⼲,就是叫我杀人,我也没二话…我…我不会说话,请大哥…还有二哥,三哥,四哥看我小黑子咋⼲,我要做对不起大哥的事,你们就…就杀了我!” 黑胡茬住了口,李子 ![]() 尤子华不出声,李子 ![]() 尤子华这才欠了欠⾝,勉強笑了笑:“啊…没什么,我是听老五嘴里老是离不开杀字,这恐怕不行,咱们不是杀人集团,咱们是⼲事业,有些事即使非动武不可,也要先礼后兵,老是 ![]() ![]() 李子 ![]() ![]() 尤子华沉昑了一下,终于点头道:“大哥说的是,历史进步总要伴随着阵痛。现在是改⾰年代,而改⾰总要附出代价,可最终换来的是社会发展进步,最后,一切都会被胜利和成功淹没,时间会使一切都淡漠的。你看,秦始皇当年杀了多少年,可现在谁不夸他修万里长城…大哥说得对,⼲大事不拘小节!” 尤子华话音一落,黑胡茬又抢着说:“就是这回事,今儿个要不把他们收拾了,咱乌岭煤矿就得完蛋,咱们能让吗?妈的,今后谁要对咱煤矿不利,我老五第一个跟他玩命!” 李子 ![]() ![]() 尤子华笑了笑:“这我可不太敢担。大哥,我有自知之明,咱们弟兄五个数我最窝囊,胆子小…不过呢,大哥能认同我的观点,我还是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客厅沉默下来,片刻,老二乔勇骂了一声道:“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蒋福荣仰着脸儿傲然地说:“二哥说得是,在乌岭这块地方,敢跟咱们做对的人还没出生呢,也包括平峦,何清他都得听咱们摆布,别人又能怎么样?”想起了什么,改变了口吻:“不过呢,我有点担心那个察警,他可是刑警,来乌岭不少人都见过,说没就没了,他们单位恐怕不会不管…” 没等蒋福荣说完,黑胡茬就抢过来:“三哥说得是,那小子在六号井整我的时候,就说省安公厅已经派出很多察警秘密潜⼊乌岭,也不知是真是假!” 这话象一块重石砸到几个人的心上,室內再次陷⼊沉默。片刻,李子 ![]() 2 尤子华轻轻一笑:“大哥过奖了!”长出一口气,面向众人:“好,那我就说说吧。我觉得,三位哥哥说的都有道理,对这件事,我的看法是,既不能大惊小怪,草木皆兵,自 ![]() 几人愣愣地听着。乔勇说:“老四,你别甩这些文词,用大⽩话说,俺们几个文化低你还不知道吗?” 尤子华又是一笑:“二哥,我没甩词啊…好吧,我再说⽩点,我的意思是,咱们无论做什么事,都应该事前考虑周全,做到有备无患。我说过,咱们最好不使用暴力,后遗症太大…当然,有大哥在,也不会出啥大事,可⿇烦。譬如这件事,完全可以制造一个 ![]() ![]() “别说三十万,就是三百万我眼⽪都不带眨一下的!不是时间紧,来不及准备吗?”李子 ![]() 尤子华笑了笑:“好吧,我现在就发表点自己的想法,供大哥参考。”停了停,表情略略严肃起来:“我觉得,首先,我们一定要重视这件事。咱们矿这些年虽然没少死人,可他们多是井里出事死的,属于生产事故,即使有几个被处理的,也都是外来打工的,没人管。可这三个人不同,一个察警,两个记者,还是从省里来的,同时都在咱乌岭没了,是小事吗?他们背后的单位也不一般哪,一个是安公机关,刚才三哥说了,有可能会惊动省安公厅,那两个记者呢?我看,也有可能会惊动省报甚至民人⽇报。你们想一想,如果他们在报上刊登一篇哪怕⾖腐块那么大的文章,题目是:‘二记者一察警神秘失踪于乌岭煤矿’,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,带来什么后果?” 尤子华停下来,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非常凝重。乔勇变得口吃起来:“那…这…这么说,这事儿…” “二哥你别急,听我往下说。”尤子华继续说起来:“所以我说,我们一定要头脑清醒,不能⿇痹大意。当然,更不能自 ![]() 乔勇一拍桌子:“你是说,我们可以一推六二五?!” 尤子华一笑:“对,如果省安公厅真来人了,调查这事,我们应该大大方方地承认,他是来过乌岭,可后来就走了,去了哪里就不知道…对了,不要忘记,还是丽…还是大嫂托人给他买的软卧,亲自送他上的火车。这一点,火车站的人都能证明!” 李子 ![]() 黑胡茬讨好地对尤子华说:“四哥,你不但是赵子龙,我看,赶上诸葛亮了!” 尤子华没有看黑胡茬,只是微微一笑,继续说下去:“那位女记者呢,她跟她老公一样,第一次来有人能证实,因为她在矿井接触了很多人,可她第二次来是自投罗网,在清泉就被咱们发现,塞到车里拉回来,除了参与行动的几个弟兄,同样谁也不知道!” 蒋福荣紧接着说:“那个张大明也是扮成打工的,直接去了矿井,谁也不知道他的实真⾝份!” 乔勇一拍腿大:“妈的,这么说,啥事也没有了,早这么说呀,吓我一大跳!” 李子 ![]() 尤子华轻咳一声,想了想说:“我看,咱们当前要做的一是封嘴,二是堵漏,三是搬兵!”看看四人,继续说下去:“封嘴,主要是针对那些可能知情的、不够可靠的人,要封住他们的嘴,让他们害怕或者感 ![]() 尤子华住口了。 李子 ![]() 乔勇:“我们保安大队没事,跟着⼲的都是可靠的兄弟,他们也不知道內情,我按大哥的指示,说是抓盗窃炸药的家伙。再说了,他们都是圈里人,就是知道啥也不会 ![]() 蒋福荣:“我那儿问题也不大,所里知情的也都是圈里的,他们不会胳膊肘向外扭,我能控制住他们…不过呢,县安公局有些人就不好说了!” 李子 ![]() 蒋福荣:“我说的不是他们,他俩跟咱们还是真心的,咱们真要出了事,他们也好不了。我是说姓陈的,昨天我们设卡检查的时候,他忽然出现了,就是他查的那辆车把人从乌岭带了出去,也是他,把车停在路旁,让那个察警开跑了…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!” “他…”李子 ![]() 蒋福荣:“是,妈的,傻乎乎的,啥也⼲不了,每月八百块,真是⽩养着!” 李子 ![]() 蒋福荣:“再有…对了,县局治安大队有个曲宝明,多少知道点事儿,那个察警第一次来的时候,咱们不是派人跟他捣 ![]() 李子 ![]() 蒋福荣又犹豫了一下,可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。李子 ![]() “这…没有,没有,真的没有了!” 蒋福荣急忙头摇否认。李子 ![]() 李子 ![]() ![]() 黑胡茬也住了口。 再无人说话。李子 ![]() “行了,我说几句吧。你们四个一定看出来,今天我的心情很 ![]() ![]() 四人默默听着。 李子 ![]() ![]() 他没有往下说,神情也有些异常。乔勇见状大声说:“大哥这话不假,这些年,大哥待我比亲兄弟还亲,我跟大哥就是多个脑袋差个姓!” 黑胡茬更为 ![]() 蒋福荣没有说话,只是眼睛闪个不停。尤子华却笑着打断黑胡茬的话:“老五,你别走极端,大哥是比喻,不是让咱们跟老婆离婚,大哥也希望咱们夫 ![]() ![]() 李子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说最后一句话时,李子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李子 ![]() 四人站起来要往外走,李子 ![]() 除了尤子华,其他三人都露出 ![]() ![]() 可是,李子 ![]() 不一会儿,客厅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,门开了,一个人走进来。 是尤子华。 3 李子 ![]() 他们已经形成默契,每当发生什么重大事件时,在与几个弟兄研究过之后,他总要同他单独商讨一下。刚才散会时,尤子华看到了李子 ![]() 虽然尤子华是后来的,可他们有超越别人的特殊关系。他是他的妹夫,他是他的 ![]() 只剩下两个人,说话就简单多了。李子 ![]() 尤子华看了李子 ![]() “都啥时候了,还蔵着掖着?”李子 ![]() 尤子华看了李子 ![]() 李子 ![]() 尤子华稍稍犹豫一下:“这…这话我也不知该说不该说,大哥觉出来没有,我三哥好象有话没说出来?” 李子 ![]() 尤子华:“这…大哥,他跟你磕头比我要早得多,常言说,疏不间亲,可我确实觉得,他有话没说,而且,可能是件大事!” 李子 ![]() 尤子华想了想:“大哥既然这么信任我,我也不能瞒着。我要说的还是与此有关。堡垒最容易从內部攻破,外边人好对付,关键是咱內部,有些事不能不让人多想一想。那个张大明被扔到那口井里,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,可那个察警是怎么找上去的?还有,那个张大明被救出来后到底蔵在哪里,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,后来又突然现⾝了,⾐服也换了,人也养精神了,这是怎么回事,没有人帮他能出这事吗,这个人是谁?” 听着尤子华的话,李子 ![]() 尤子华悻悻地说:“我倒没啥,我也惯了,现在害怕的是坏了大哥的大事!” 李子 ![]() ![]() 尤子华仍然悻悻地:“这样当然好,可她爱感情用事,就怕她一时冲动做出糊涂事来!” “不能,她肯定不能。”李子 ![]() 尤子华瞥了李子 ![]() 李子 ![]() 尤子华看了李子 ![]() “你不用解释,”李子 ![]() 尤子华急忙抬起头来:“不不,大哥,这你可说错了,我绝没有后悔的意思…不过,我确实觉得我们这次的事儿⼲的大了点,确实有点担心漏了,那咱们就…” “咱们就全完了,对不对?”尤子华冷笑一声,右手做成 ![]() ![]() 尤子华看着李子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尤子华口气不太坚定地:“信,我信大哥…” “不,你不信,”李子 ![]() 尤子华听着,低着头再不吭气,好象被说服了。李子 ![]() ![]() 尤子华看了看李子 ![]() 二人的谈话这才宣告结束。李子 ![]() 李子 ![]() 尤子华:“嗯,什么时候走?” “这…我还没问她!”临别时,李子 ![]() 你真的信吗?真的相信他的话吗? 尤子华走到大门外站住脚步,回望着李子 ![]() ![]() 当着李子 ![]() ![]() ![]() 真能象他说的那样,啥事也不会有吗?这可是三条人命啊,而且,他们又不是普通人,两个记者,一个察警,说处理就处理了,能啥事没有?不,不可能,一定会出事,出大事…这次,⼲得实在太过份了,太大胆了,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,他们⾝上有多少人命啊…瞧他说的“处理了”、“不就是三条人命吗”多么轻描淡写。他们真是一伙又毒又狠的冷⾎杀人犯哪,你怎么和他们搅在一起了,还帮他们出谋划策呀,你是帮凶啊,这样下去能有好下场吗?! 这么说,你是不相信,不相信他说的话,不相信不会出事…不,还真不能这么说,真象他说的那样,这么多年,出了多少事啊,他们处理了多少人哪,有矿井出事故死的,也有和他们做对,被他们害死的,可这么多年过去了,为什么没出过事,他们为什么还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,而那些跟他们斗的人或者消失了,或者闭上了嘴巴?对了,连县委书记何清都被他们制服了。这回的事儿是大了点,可如今的事实在难料,也许真象他说的那样,只要钱大,什么事最后都没事了,或许,这回也如此,折腾一阵,最后又风平浪静了。 真能这样吗? 此时,尤子华的內心充満矛盾,不知道是希望出事好,还是平安无事好。他希望出点事,希望李子 ![]() 且慢,他们倒霉了你能好的了吗?难道你是好东西吗?这些年,你虽然没有直接杀过人,可你帮了他们多少忙啊?给他们出了多少坏主意呀?就在刚才,你还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和各种可能做了分析,帮助他们堵塞漏洞…你和他们是一伙儿,是他们的帮凶啊,他们要是完蛋了,你能好得了吗?对,你还是他的妹夫哇!不,他们不能出事,千万不能出事,你要尽一切努力维护他们,保他们的平安,他们的平安就是你的平安哪。何况,真的有天网,有报应这回事吗?要是有,早该报应了,可事实正相反,好象他们做的坏事越多,活得反而越滋润,而那些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,反而越老实越倒霉。李子 ![]() 尤子华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呆过的小楼,客厅的窗子已经一片黑暗,他的目光又落到卧室的窗子上,怔怔地盯了好一会儿,才回过头,蹒跚着向黑暗中摸索而去。 尤子华没有看见,在他离开后,一个人影出现在李子 ![]() 4 李子 ![]() ![]() 当年,他一统乌岭,搬进这幢亲手设计并亲自指挥建筑的小楼时,也曾产生过同样的感觉。每当晚上站到窗前,俯瞰着整个乌岭的时候,总象做梦一般,总觉得不可思议,难道这个若大的矿山,这个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矿井、年产几百万吨优质原煤的矿山真的就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,自己真的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? 可是,现在却是有点象恶梦:难道,这片属于自己的矿山土地,真的要离开自己,难道过去的年月都是一个梦… 尽管在别人面前镇定自若甚至仍然那么狂妄,可实际上,他心中的底气并不那么⾜。尤子华说得对,这回的事儿是大了些,处理的人虽然不多,可他们⾝份不一般,很难说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。可是,天下没有后悔药,这也是 ![]() ![]() 想别的都太远了,远⽔不解近渴,眼前的关键是沉住气,千万不能惊慌,你要一慌,别人就更沉不住气了,那样,事情可真要败漏了,在别人面前,你一定要表现得自信,就象今天这样:没事儿,啥事儿没有!一定让他们相信这一点…可是,他们相信吗?就说这尤子华吧,他当面说信你,好象也真的信了你,可他心里到底咋想的?知识分子的心思不好琢磨,有些简单的事儿他们可能处理不好,好象 ![]() ![]() ![]()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⼲大事就得不拘小节,兄弟如手⾜, ![]() ![]() ![]() 他觉得眼睛有点 ![]() ![]() 这么一想,李子 ![]() 这么一想,他拿出机手拨了一个号码。 5 机手一响,何清就猜到是什么电话。自那个察警被抓走后,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个电话,而且一直没睡着,尽管与⾝边这个女人厮混了半宿,累得精疲力竭,也未能⼊睡。机手也一直开着,放到枕边,因此铃声一响他就抓到耳边,努力镇定着“喂”了一声。 “何书记吗,我是李子 ![]() ![]() 李子 ![]() 何清走到外屋,把卧室的门关严,恨恨地低声道:“什么处理了,到底什么事啊?你说得我好糊涂,难道煤矿出了什么大事?” “何书记,你可真行啊,非得 ![]() “你…”何清再也忍不住,咬牙低骂起来:“妈的,你们好大胆,居然在光天化⽇之下⼲出这种事,就没想到后果?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?” 李子 ![]() “你…这…你也太过份了,府政办那两个⼲部向我汇报了,你叫我怎么解释?” 李子 ![]() 他真猜到他心里去了。那两个⼲部气愤地汇报后,他和蒋福民保持了⾼度一致: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的,被抓走的是安公机关通缉的逃犯,你们要绝对保密,不许对任何人讲。两个⼲部好象一点疑心都没起,还对领导的信任 ![]() ![]() 可是,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,嘴上说的却是:“你告诉蒋福民了吗?他啥态度?” 李子 ![]() 何清气坏了:“妈的,你跟我装什么?你们俩啥关系我还不知道?把我当傀儡是不是?我告诉你,真要到那一天,谁也别想好!”“到哪一天那?”李子 ![]() “你不用汇报,我不听,反正谁⼲的事谁负责,我什么也不知道。从现在起,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事,我和这事儿没关系,一点关系也没有。你找蒋福民吧,今后,乌岭煤矿的事儿我一概不管,你们愿意怎么⼲怎么⼲,和我无关!” 话音未落,何清就关了机手。 可是,他知道,无论自己采取什么态度,这件事都和自己有关,有挣脫不了的关系。 他恨死了他们,恨死了李子 ![]() 两个⼲部一打来电话,何清就急了,放下电话就要嚷,可又不敢⾼声,把门紧紧关严锁好,刚要把怒火噴出来,又马上一阵混⾝无力,最终只能用愠怒的声音蒋福民道:“你…你们要⼲什么,告诉你,这件事出了什么后果完全由你负责,与我无关!” 蒋福民一笑:“不对吧,你可是平峦的一把手,我只是你的助手。再说了,这个人可是从你的办公室出去的,怎么能说与你没关呢?” “你…”何清终于爆发出来,咬着牙盯着蒋福民那可憎的黑胖脸骂道:“放庇,我是一把手,我是什么一把手,你把我当一把手了吗?妈的,我纯粹是你们的傀儡,我马上向地委写辞职报告,再也不受你们的了!” 何清虽然在怒吼,声音却很小,蒋福民一下就看透了他底气不⾜,大人不见小人怪地一笑:“算了算了,别吵了,传出去不好,不知情的,还以为咱们一二把手不团结呢,其实 ![]() “你…你们要把他怎么样?” 蒋福民又是一笑:“瞧你这话说的,好象真是我⼲的一样。正确的说法应该是,‘他们要把他怎么样’对不对,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,出了事儿由他们负责,咱们一概不知,对不对?!” 这…何清不知不觉认可了蒋福民的意见,因为他别无选择。最终,只能长叹一口气,无奈地坐下来,和他达成一致口径,哄走了两个⼲部。然后和他探讨起来:“你说吧,这事该怎么办?” 蒋福民:“我不是说了吗,咱们俩什么也不知道,该做什么就做什么,抓⾰命,促生产,⾼举三个代表思想,与时俱进,把平峦工作推上一个新台阶,就这态度!” 何清眼睛盯着蒋福民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妈的,这样的⼲部当权,上边的什么思想路线方针政策不给你曲解了哇?! 心里虽然愤恨,可嘴上却只能说:“可是,这事儿…” 话刚出口又马上意识到,再说这事儿还会绕回来,因此改换成另外一种说法:“你想过这事可能造成的后果吗?” 蒋福民回答:“那只是‘可能’,如果让把这事儿捅出去,后果却是肯定的。” 何清:“这可是人命啊,听那察警说,不止是他一个,还有两个记者,如果他们都…这是什么 ![]() 蒋福民答:“我更知道,一场矿难造成几十人死亡又隐瞒不报,是什么 ![]() ![]() 何清傻了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 蒋福民眼睛盯着何清,继续施加庒力:“当然,你可能也想到另外一条路,坦⽩从宽,可你想过没有,你想从宽,那些受牵连的人能让你从宽得了吗?他们必将联合起来,首先置你于死地,不管怎么说,你是现任平峦县委书记,是一把手,不把你正法怎么能平民愤,怎么能保住他们。所以,我认为,那是绝不能走的一条路,要走的只能是现在这条路,那就是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封锁消息,绝不能让它传出去!”停了停:“我觉得,李子 ![]() 何清说不出话来。不这样又能怎样? 蒋福民又笑一声,点燃一支软华中菗起来“当然,你有庒力也是正常的,可也不必过份,想开些,当年老人家就教导过我们,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,没有小的牺牲哪能换来大的胜利。与平峦的稳定相比,一切都是小事。你说是不是?!” 何清啥也说不出来,只是看着眼前这人,心里暗骂:“妈的,纯粹是恶 ![]() 他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,什么事也不知道。 他只能这么做。 可是,这也不行,他们不容你这么做。现在,李子 ![]() 怎么办?你还想躲清净吗?做梦吧! 一股怒火生上心头:“妈的,要死大家都死,谁也别想得好,你非要把我牵进来,那我也往上牵!”何清气呼呼从沙发上站起来,在机手上按了几个号码:“是赫书记吗?我是何清,打扰您休息了,有一件事情非常紧急,我必须向您汇报…嗯,有迹象显示,乌岭煤矿发生了大事…” 对方没听完就火了:“事情到这种地步你向我汇报什么?你是平峦县委书记,这事你负第一责任,怎么处理是你的事,我不知道这事,你也不要再向我汇报!” 何清笑了一声说:“赫书记,我这是向你正式汇报,你说不知道是不行的,怎么办我等待您的指示!” 对方突然把电话撂了。 何清的心安了一些。他知道,电话那头的人现在也睡不着觉了,恐怕也在打电话,从现在开始,将有很多人要打电话,将为此难以安眠。 这样一来,他觉得轻松了一些,妈的,反正我把球踢给你们了,爱怎么办怎么办吧! 卧室里传出女人的轻呼声:“⼲什么呢,咋这半天还不回来呀…” 何清走进卧室,看着仰卧在双人 ![]() 于是,他脫掉⾐服,近乎疯狂地扑到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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